佛系写手,随缘更新。

【真遥】缱绻 「意味不明 . 短 . Fin」


真琴静默的看着遥淡漠的侧脸。
月光从玻璃窗渗透进房间里,银灰色的光斜斜打在遥熟睡的脸上,偶尔颤动的眼睫像栖息的蝴蝶。
还是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。真琴无声卷起嘴角,梦里可爱的绒球猫小遥实在让人心生怜爱。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在真琴三步远的另一张床上,熟悉又陌生的静默。
淡淡晃了一眼窗外夜空中同样静默的月牙,心口像被那样尖利的新月钩划破了一道似的,隐约却绵长的疼。


其实真琴对遥今天说的分手并不意外。
他是真的不意外。
“真琴。”“嗯?怎么啦遥?”“我们——”“好。”真琴没有让他把话说完,只是和以前一样,温柔而缱绻的笑着点头。遥的心思,他从来都是最明白的一个。不需要说的那么直白,真琴只需要看着他盈蓝的眼眸就懂了。那样美丽的眼睛里,不该有灰暗的不舍。所以真琴回答的很干脆。
也许是,有些话说透了,以后就真的没有余地了。点到即止就好,说的太明白,只会让两个人都难受。并不是有了感情就一定能走到最后的。忘了哪里看来的,最后和你结婚的人一定不是你最爱的人。

分手的原因谁都说不出来。不是不爱,不是不合适,不是别人的排斥——只是就那么,分开了。几天前的夏日祭,两个人牵着手一路无话的走在山腰的路上,萤火虫隐隐约约的闪烁在满目的墨绿树丛里。夜晚的山风吹的只穿着浴衣的两人有点冷。真琴下意识稍稍走在遥身侧前一点,为他挡着些风。遥无意识更靠拢了真琴一点,将手中冰冻的可乐拿的离真琴远了些。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安静的两人身边响动,倒也别有一种美意。
后来在半山腰,两人靠在栏杆上,不发一语的望着山下热闹的灯火通明。真琴伸手拿过遥手上的可乐,比遥大了几分的手很容易单手开了一罐递给遥。几根手指拎着一袋金红金鱼,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的静止在水里。一眼看去竟像是漂浮在空中。其实遥比真琴会捞金鱼的多。几小时前真琴破了好几张纸网都没能捞到一条金鱼,站在捞金鱼的摊位前郁闷,正打算放弃,就看见遥叼着一串烤青花鱼,犹豫了一下,把手上拿着的另一串烤鱼塞进真琴嘴里,蓝色的浴衣一挥就蹲了下去,付了钱拿过纸网就捞了起来。
遥把手中的那一袋金鱼递给真琴时,真琴看着他,露出开心的笑,遥愣了愣蔚蓝的瞳,将金鱼直直戳到
真琴脸前几厘米的距离,僵硬的转过有点霞红的脸去。于是真琴接过金鱼,一手拉过他,用游动的金鱼挡在两人脸旁,在遥白皙的额前落下细碎温柔的吻。遥僵了僵身体,倏地抬起脸,因为白而显得双颊粉红格外明艳的脸,故作镇定的面无表情一双蓝眸却总让真琴觉得他有点羞赧。真琴也不说什么,微微倾斜了头,柔绿色的眼就那样温柔缱绻的看着遥蔚蓝的瞳,然后对他淡淡的笑。
那么温柔的笑。就像不久前在那座岛上,在天地全是璀璨星光的时候,在低头看着水面繁星的一圈人里,独独对着遥,那样温柔缱绻的笑。

遥觉得好像每一次看见真琴时他都在笑。温柔的笑,无奈的笑,高兴的笑,哀伤的笑。
缱绻的笑,缱绻的笑,缱绻的笑。
早上对着在浴缸中的自己伸手说着早安时温柔宠溺的笑。
做早饭时对穿着泳装套围裙的自己温柔无奈的笑。
抛出泳池引诱自己时温柔戏谑的笑。
还有现在这样,温柔缱绻的笑。
遥很难形容那种感觉。只是就觉得,他会一直在,一直这样笑。
在自己每一个回头的时候,他都会这样温柔缱绻的笑,轻轻唤一声:“遥。”

捞金鱼的年轻男老板看着两个淡然的少年扣着十指走远,露出了一个微笑。抬头看着墨蓝丝绒的天,对着那颗最亮的星,默默祝福着白头。

砰的一声响。
亮红色的花火倏然盛放在天幕。半山腰的两个人靠在栏杆上,看着这样盛大的辉煌,嘴角噙着笑。两人左手手腕系着的红绳在漫天花火里依旧红艳。
最后一朵蓝色花火炸开的时候遥和真琴在余光里拥抱。
突然觉得这个拥抱有点空洞的意味。真琴无意加重了拥紧遥的手臂。像是有所感应一样,遥也收紧了拥抱,贴紧了真琴胸膛。

却还是觉得,空荡荡的。

终于最后一点花火的璀璨光芒也暗淡了,真琴松开手臂,对着遥无声的笑。
那样温柔缱绻的笑。

他说我爱你,遥。遥没有回答,只是睁着蔚蓝的眼,静静的看着真琴。

遥没再回答那句我爱你。他只是突然觉得心里一片空茫。
他爱真琴。
爱到愿意在他身下辗转承欢。
但就是,觉得空。他知道真琴一定也这样觉得。
就算那笑再怎么温柔再怎么缱绻,那一丝空茫,也被同样了解真琴的遥全数收入眼底。

分开的那天真琴帮遥收拾了很多东西进他的箱子。
独独留下了那一对红绳。他笑着说遥这会阻碍你的下一段旅程。然后拽住遥的手腕,轻柔的解下了它。那么温柔缱绻的笑啊。遥没有阻止。只是静静的看着真琴,然后拉过真琴的手,快而准的解下真琴的那一根。“真琴。”遥唤了一声他的名字,将原本属于真琴的红绳绕在自己的手腕上,“帮我戴上。”蓝眸平淡而坚定。
真琴从来不会拒绝遥。
所以最后那一对红绳只是交换了主人。只是绑住了双手,却无力阻拦脚的各奔东西。

所有人都问一定要这样吗。
那么长而厚重的爱。一定要分开吗。
然而两人只是微笑,没有一丝犹豫的点头却从未说过理由。
爱的太深就只能各奔东西。人到情多情转薄。
——也许是,没能有一丝犹豫。

遥拉着沉重的行李走出玄关的时候,真琴在他身后叫住了他。
“用第一次迎接你的方式送你最后一次离开吧。”他笑着说。
柔绿的眸子只剩下温柔缱绻。
张开双臂,用力把遥按进怀里。遥也一样用力,将自己埋进真琴最后一次的拥抱。那么大的力气,想把人揉进骨里。
空气里一丝一缕的寂静。
然后一点一点,相拥的力度减小,减小,减小——到最后再无力攀附在对方躯体,徒然垂下。
——只剩下温柔缱绻的笑意。
其余,一片空洞。

松开拥抱的一瞬间差点就没有保持住笑意。真琴没有再笑着看向遥,遥也没再回望过真琴。双手从对方肩膀滑下,抚过双臂,擦过手背——最后,离开指尖。

遥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。真琴在同一时刻背过身走回了客厅,也不曾回头。
更不曾,出声挽留。



还是,互相深爱的呀。

再见了呀,亲爱的你呀。

下一次见面,我们,就是朋友了呀。

再见了呀,亲爱的你呀。

亲爱的,深爱的,你呀。

“早安,小遥。”真琴伸出手,对着浴缸里的遥笑着。遥看着他,忽然也笑了。

还是那样温柔缱绻的,笑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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